|
托斯卡尼尼作为一位指挥家,在德意志这一管弦乐团和指挥家之国中取得了几乎任何外国艺术家未有过的成功。值得探究取得此项成功的原因并考察其是否可靠、经久和具有长远意义......
我在米兰和苏黎世,在纽约和柏林亲自听过托斯卡尼尼的演出,不止是一两次而且包括多次排练,因此有可能像一位德国评论家判断他常见的德国指挥家判断他常见的德国指挥家那样判断托斯卡尼尼。
【关于海顿《第一O一交响曲》】
开头的柔板立刻造成绷紧的状态:速度对诲顿来说异常宁静,演奏紧凑,加上持续的渐强,使演出产生某种肃穆感,仿佛跨入了贝多芬的领域——这些还可以。当然,心理连贯性和风格统一性会因随后的快板而受影响,但人们仍可以认为第一次全奏中急促而几近纷乱的处理目的在于促成风格的统一,使引子中的庄严气氛和偏重表达庄严气氛的快板相互协调。
人们终于清楚地看到了估计的错误,因为,从快板中就看到一种以后再次重复的现象,即全奏完全是惯常的托斯卡尼尼的全奏……丝毫未打算通过全奏来形成一种真正的音乐上和心理上的对比联系。全奏本身当然具有非常灵活的节奏性,它和精确无关,只是一般听众会用精确来形容它而已。我们听到的是一种严格军事化的演奏精神,顺便说一句,这对托斯卡尼尼来说并未少用过,而且是今日美国的时尚,来自美国的器乐演奏家,甚至其中的佼佼者也显然如此。
给人印象至深,胜过全奏很多的是第一乐章中比较细腻的、如歌的乐段……尽管速度慢并导致故作响亮的处理,但这些乐段出色表现了托斯卡尼尼的管弦乐音响的主要素质,一种贯彻始终的流畅悦耳的明快性。如果说第一乐章是美和不美的混合,那么我必须说,当行板进入时,我的兴趣就大减了。小提翠奏出的旋律未能呼应美妙的巴松管手出色演奏的引子,这引子曾给这首交响曲带来了“时钟”别名。
在伴奏音型的机械性敲击的节奏基础上,应该异常美妙地显示出一种自由呼吸的、流畅的旋律,这是海顿不朽的灵感。结果远非如此:在此基础上依然是强劲节奏以斩钉截铁的姿态打头出现,整个情景给人生硬、无情的感觉......整体的印象因此受到破坏,因为海顿的音乐及其风格的精髓(其刚与柔的无比结合使海顿成为一位始终有所作为的大作曲家)没有出现,而个别明显的优良演出素质则互相牵制,而不是互相补充和支持。
人们开始曾经对德彪西的《大海》寄予厚望:大家当然期待托斯卡尼尼这位意大利人能够特别懂得如何指挥好德彪西这位法国人的作品,就像一个拉丁人特别理解另一位拉丁人一样......实际上,与托斯卡尼尼演出的任何其他作品相比,《大海》尤其令人失望。他那平稳、简单、不动脑筋的手法一贯到底,又是如此天真地缺乏认识,忽视德彪西敏感的音调语言,令人奇怪他究竟是怎么演出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