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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剧起源于意大利,但将意语歌剧带入第一个高峰的是奥地利人莫扎特,莫扎特1791年去世后,歌剧创作陷入低谷, 直到罗西尼的出现,1812-1822这十年间,罗西尼的喜歌剧风靡了整个意大利并迅速传播到欧洲,在罗西尼歌剧创作自1822年沉寂之时,另两位杰出的作曲家接过了“接力棒”,一个是贝利尼(1801-1835),一个是多尼采蒂(1799-1848),这老三位被并称为18世纪初中叶意大利歌剧三杰。
我曾说过,文学艺术的发展总有这样的事:作为艺术的对比发展规律,当一种艺术形式发展到一定阶段时,必然会激发另一种艺术形式掘起,罗西尼是喜剧大师,它将意语喜歌剧带到了当时难与逾越的艺术与技巧高度,想在喜歌剧上超越他很难,因而正歌剧的发展就是必然选择,贝利尼的正歌剧即是如此,他的风格与罗西尼截然不同,而多尼采蒂则兼而有之,也巧了,他最富名声的两部歌剧《爱之甘醇》与《拉美莫尔的露琪亚》恰是一喜一悲。
多尼采蒂创作速度极快,在不足30年的创作生涯中有70部歌剧问世,这还不包括一些管弦乐与室内乐,他最快的一部歌剧仅用了七天,最长的不过六周,一般的多在二周左右,因而被称作“快餐式”作曲家,这种创作速度在当时也遭受质疑,同时代的门德尔松就讥讽他的创作“只为报酬”和“乱七八糟”,但他是颇具才华的作曲家则是事实,他的歌剧多有佳作也是事实,问题并不在写作速度本身,而在于作品的艺术价值和生命力,在这一点上,多尼采蒂无疑出众,既使伟大如威尔第也多次眷顾他的作品从中寻找旋律与灵感,随着时间推移,他的歌剧愈来愈受欢迎。
《拉美莫尔的露琪亚》作于1835年,脚本由剧作家萨·卡马拉诺根剧苏格兰作家沃尔特·司格特小说《拉美莫尔的新娘》编写,叙述18世纪初,苏格兰拉美莫尔勋爵恩里科·阿斯顿出于政治目的将妹妹露琪亚许配给同僚阿图罗·布克劳勋爵,但露琪亚却爱上了与阿斯顿家族有私仇的埃德加,埃德加出使法国前俩人私定终身,立誓永不变心,埃德加到法国写给露琪亚的信被阿斯顿截获,遂伪造埃德加信件告知其已另有新欢,并趁机为露琪亚与布克劳按排婚礼,婚礼中恰逢埃德加回国赶到,大怒,指责露琪亚变心,当晚,露琪亚疯狂刺杀布克劳后自杀身亡,埃德加闻讯痛不欲生,亦拔剑自刎。
这部歌剧以女高音艰难迷人的花腔技巧和精巧的重唱设计闻名(重要唱段在下面的音轨解说提示),意大利人对唱有先天的优势与灵感,知道如何将嗓音的特性发挥出来,据说此剧就是为当时意大利俩位杰出的男高音女高音设计,现在女高音能在“疯癫场景”中尊循多尼采蒂的原设计而唱到高音F的不多,一般都唱到高音E,50年代后此剧最出色的演绎者,一个卡拉斯,一个萨瑟兰,是卡拉斯首先将露琪亚这个角色从单一的花腔女高中解脱,而赋与其具有悲剧底色的色彩丰满的女高成色,她将这个人物充分“戏剧化”了,在我看来这是一个根本性的转变,卡拉斯之后其它演唱者的变化都是从这个基调出发的,关注到花腔与剧情的关联,这是卡拉斯不同寻常处,而萨瑟兰则以唱的优势给与露琪亚非常美妙的歌喉,她声线的美与高超花腔技巧在露琪亚这个角色上达到了她个人演唱生涯的顶峰,1959年她就是因露琪亚这部戏而红透欧洲,风头盖过了卡拉斯。
版本我仍首荐卡拉斯,卡拉斯的《露琪亚》目前常见的有三版录音,这个1955年版最合我的胃口,难得的这是指挥大师卡拉扬留下的唯一一版《露琪亚》,又是卡拉斯现场版中成功的且并无粗糙感的一款名演,这是我钟情此版的主要缘由,管弦乐部分与剧情的关联度很紧密,演奏直率有力,卡拉斯则表现出极强的驾驭力和始终的“戏剧稳定性”,尽管是现场,但几个重要场景唱段没有暇疵,演唱多次毫不费力地翻上高音D、降E,上下大幅的跳跃与穿越运用自如,作为现场演出,每位歌者都难以始终做到细节完美,但卡拉斯做到了,尤其在戏剧性的细部演绎上并无不妥之处,如“疯癫场景”这一段,表现出令人信服的效果,将歌唱之美与剧情之意紧紧融合,对露琪亚情绪的层次控制相当准确,演唱是紧紧贴住剧情的,若有兴趣,可细听听这一段,卡拉斯这段表演,是歌剧舞台上罕见的绝景,如CD2第4音轨3.43分这两句,很传神地表现出露琪亚情之烈与情之至后的失控与疯癫,但花腔的技巧与声音幅度仍然一流,斯苔法诺和帕内拉伊的演唱、包括扎卡利亚的拉蒙多都有信服力,50年代,斯苔法诺与科莱利、德莫塔并称为三大男高音,相对于科莱利金属般的响亮,他以运嗓精致闻名,这版演唱我看除了CD1第13音轨二重唱开始稍显随性外,没啥可挑剔的,如音轨10的二重唱,他坦荡敞亮的声音与卡拉斯的柔意相互交错,很有魅力,最后一场的几段咏叹调在声音控制与用弱声传情上也见功力,斯苔法诺属精致的以情感人的歌唱家,这里可见一斑。
既使近70年过去,卡拉斯、斯苔法诺、帕内拉伊、扎卡利亚等众星光彩四射的现场演出魅力和巨大情感之下逼人的冲击力、仍然无法抵御,听听那段令人心襟摇曳的六重唱(CD1第22轨)。
剧中人物表:
露琪亚,阿斯顿之妹、女高音——玛丽亚·卡拉斯
恩里科·阿斯顿勋爵、拉美莫尔领主、男中音——罗兰多·帕内拉伊,意大利男中音
埃德加、雷文斯伍德家族后裔,露琪亚恋人、男高音——朱赛佩·迪·斯苔法诺,意大利男高音
阿图罗·布克劳勋爵、男高音——Giuseppe Zampieri
莱蒙德、露琪亚的精神导师、男低音——尼古拉·扎卡利亚——希腊男低音
艾丽莎、露琪亚密友、次女高音——Luisa Villa
诺尔曼、阿斯顿的侍卫队长、男高音——Mriao Carl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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